我撂下电话听筒,立即赶到医院,可惜晚了!我敬爱的师长刘伯承元帅,虽然体有余温,却已闭目长逝!刹那间,沉痛的怀念紧紧地拴住了我的心! 我在刘、邓首长直接领导下工作,是从一九四○年春天晋冀豫边区游击纵队并入八路军一二九师开始的。当时我还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,虽然担任了一二九师政治部副主任,实际上是刘、邓首长的学生。在工作、战斗、学习、生活,以及党性锻炼等各方面,得到他们许多的教诲。 刘伯承元帅强调主动。在作战中,他认为主动是胜利的开端,被动是失败的种子。不论是行军、作战,或宿营、训练,他总要置部队于机动位置,要求军人随时随地都要有敌情观念。在生活上,他也曾经说过,上级和下级相遇的时候,上级要主动同下级打招呼。如果下级唯恐干扰上级的思维,不便有所表示,是完全可以理解的。在工作中,上级要主动、及时地为下级指明方向,解决困难,认真履行领导的职责。百团大战期间,师长在一个村子里,遇上了一个前线医疗所的年轻女所长。她由于找不到粮食,伤员吃不上饭,找不到抬担架的人而大发牢骚。师长便主动上前告诉那位所长说:“我知道你是刚从延安调来的,情况不熟悉,不要紧,我先要司令部给伤员煮饭吃,再派人带你们去找粮食和担架,今天夜里你们一定要转移,伤员走不动,我派人来帮助你。”那们所长问:“你是谁?”他说:“我是师长刘伯承。”果然,这晚上他派了一个骑兵排去帮她们转移,并且再三嘱咐排长,要在她们驻地一里路以外把马停下来,免得马蹄声惊动了伤员。 刘伯承元帅在军事指挥上,是极其细密、谨慎,要求准确的。不论是电报或文字命令,他总要字斟句酌,反复推敲,生怕一字不准,发生误解,贻误战机。即使面授任务,他也总要先向你说明敌情、我情和友邻部队的情况,然后告诉你如何行动。他往往是很细致地把多种可能性也估计进去,而又支持你深思断行,在有利的时间、地点和条件下机动地独断专行。这种言传身教地交待任务,在一九四二年二月和五月反扫荡中,派我去二分区和六分区帮助工作时,我是亲自感受到的。他常说:“大兵团配合作战,就象乐队演奏一样,大家都要看指挥,腰来腿不来,是要害死人的!” 作为军事指挥员,刘伯承元帅对于政治工作和政治机关的尊重和重视,也是罕见的。他说:“部队政治机关是部队党委的办事机构,政治委员是部队的党代表。我们人民军队是共产党绝对领导下的人民武装,我们必须尊重政治委员制度和政治工作。这是对部队共产党员的起码要求。他不仅在行军、作战中非常关心政治机关,而且经常以身作则,亲自到政治部来问长问短,提出积极的建议。 一九四二年,党中央确定给他庆祝五十寿辰时,记者请他谈一谈自己的略历,他首先是说:“算了,算了!莫谈这些好不好!大家都晓得,粉碎日寇九路围攻之后,有个记者来访我,我对他说你只准写战士,不准写我,要不我就不同你谈,即使你写了我,我也要把稿子给你撕掉!这就是略历。你们觉得怎么样!?”记者不得已,请邓小平政委来对他说:“你还是要讲一讲罗!庆祝五十寿辰是中央的决定,党的工作嘛!”邓小平政委走了,他才说:“好吧,政治委员说是党的决定,我绝对服从,咱们简略谈谈吧!” 有一次,他下部队检查工作,政治部宣传部的王干事跟他一起去了,最后在对那个部队的工作提意见时,他很认真地说:“请王干事先讲嘛,他是代表政治部来的。” 一九四三年春季反扫荡作战过后,他打电话给师政宣传部,要他们第二天早饭过后派一个干事到他那儿去一下。第二天,那位干事从政治部步行两里,到达司令部驻地的师长办公室时,不料师长已经独自正襟危坐等待好久了。干事一进门,敬礼过后首先说:“首长,我来迟了!”他反而和颜可亲地站了起来说:“我等你好久了,请坐,请坐。不怪你,怪我们没有钟表,象农民一样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真是害死人罗!时间观念对于军人重要得很,有时胜败就在分秒之间!”接着,他就把这次反扫荡作战中,发现日军在太行根据地施放毒气的情形很详细地讲了一遍,指示要在宣传工作中详尽揭露敌人的这一罪行,并县再三嘱咐,宣传工作也要争取主动,要以我们的正义性主动揭露并打击敌人的反动和惨无人道,不要被动堵水。 为了加强机关人员的战斗力,一九四二年在师的司、政、供、卫机关军事训练时,他亲自到政治部进行射击示范动作,给同志们极大的鼓舞。 一九四六年春,军调部三方代表:周恩来、马歇尔和国民党代表到新乡执行小组,并邀请国共两方驻军首长谈判恢复平汉路交通问题时,刘伯承元帅作为我方驻军首长,同马歇尔和国民党军驻豫北司令王仲廉等人,进行了理直气壮、针锋相对和有理有力有节的斗争。王仲廉首先吹嘘他的美国装备和实力,借以炫耀自己,吓唬别人,结果遭到刘伯承元帅的坚决反击。他说:“王将军首先谈起美国的武器,我不明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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